楼主: 出门遇流氓

[网友爆料] 一直想开个贴,写些所见所闻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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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-8 16:04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出门遇流氓 于 2022-1-8 16:52 编辑

11  逼婚,离家出走

黄金山一听是王屠夫,这不就是村里那个杀猪户吗?他们家有三个女儿黄金山心里是清楚的,忙问道:“二宝叔有没有说,是王屠夫的哪个女儿?”黄元庆听他这么一问,忙说道:“没怎么说清楚咧,这鬼东西,搞得蛮神秘,说是那丫头小时候跟你偷偷私定终身,你跟爹说说这到底咋回事?”
王金山本以为是王屠夫家另外两个闺女,还抱着美好的幻想,听他爹这么一说,立马变了脸色,死活不答应,原来这王屠夫有三个闺女,大闺女,二闺女随他婆娘,长得还算标志漂亮,唯独这小女儿随了他,长得五大三粗,还胖乎乎,小时候大家都喊她胖丫,那时候大家还小,不懂事,玩那种娶新娘的游戏,小伙伴让黄金山和胖丫做夫妻,两人还一起有模有样的拜了天地,毕竟那时黄金山还小不懂事,觉得蛮好玩,现在让他娶胖丫,那是一千一万个不答应。让他爹黄元庆去问问王屠夫,他家的另外两个闺女有没有考虑。

黄元庆托王二宝前去打探,王屠夫面露难色地说道;自己的大丫头、二丫头前两年就嫁人了,现在只剩这个小闺女;王二宝只好透出实情道:“那这事啊,悬了!可能成不了”。

胖丫头大名王巧花,一听说黄金山不答应,哭成个泪人儿,他爹王屠夫两个女儿早已嫁出去,唯剩这小女儿王巧花成了心头病,他这女儿前后也相了不少亲,不是人家看不上她,就是她看不上人家,眼看着一年又一年,这老王也愁啊,好不容易从王二宝嘴里打听到黄元庆家的小子还未婚,回去后就跟女儿说起黄金山,这王巧花一听到黄金山的名字,开始还没印象,后来想起两人小时候玩的娶新娘游戏,自认为这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缘分,铁了心的认定此生非黄金山不嫁,王屠夫这才托王二狗去黄家说亲,不想如今却弄得女儿如此伤心,忙安慰道:“俺的乖女儿嘞,莫哭莫哭,爹啊,自有办法”,王巧花听他爹这么一说,立马止住了哭声,着急问道:“爹啊!您有什么好主意”。

王屠夫粗人一个却也懂得浅显的大道理,他自信的说道:“俗话说得好,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爹就不信,以咱家这丰厚的家底,还拿不下那穷酸的黄家父子,只要条件够优越,保准他们屈服就范”,于是王屠夫就让王二宝捎话,说自己现在身边就这么个女儿,将来名下的产业都要留给她,原来这王屠夫早年以杀猪为生家里就已经相当富足,后面跟人合伙倒腾山货生意,事业更是如日中天,资产倍增,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。

王屠夫这招一出,黄元庆是心动的不行,虽然心动,但毕竟是儿子终生大事,于是亲自去打听,了解到王巧花除了壮实点没有什么别的不良毛病,于是他对儿子苦苦相劝,更是寻死觅活,上吊喝毒药各种套路,招不住他爹折腾,黄金山都想离家出走了,为了稳住他爹,只好假意先口头答应他。

有了离家出走这念头后,黄金山就开始筹划,他爹黄元庆一直窝在家里,黄金山不好收拾出行的物件,好不容易在临近天黑时,黄元庆去了王二宝家,趁着屋里没人的功夫,黄金山准备好了干粮并给黄元庆留下一纸条,就说自己要出去闯荡,也没说具体去哪?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家,那时刚好是寒冬,天寒地冻,外面的风跟野兽一样咆哮,吹在脸上有种刀割似的感觉,黄金山也不知到今后要去哪里,只想着先去县城躲躲,再到外头闯一闯,此时的黄元庆跟王二宝正在王屠夫家商量筹办俩孩子的婚事,等他回到家看到桌上纸条整个人都傻了,这大冷天的,别说黑夜,就是白天都把人冻个半死,这会儿黑灯瞎火的,儿子离家出走,闹不好要出人名,于是吓得赶紧喊上王二宝及村里的其他人,赶紧一起找人。

这动静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,王屠夫和王巧花也加入了找人行列,众人分成若干小组分几大方向去找。

再说黄金山,这大黑夜的没个灯火,只能凭大致感觉朝县城方向而去,那个年代不像现在,有路灯,路上时不时还有夜里来往的车辆啥的,那是真的四下无人,茫茫黑夜之中空空荡荡,耳边只有冷风呼呼咆哮,都分不清是风声还是野兽的咆哮声,黄金山一个人独自走着,内心里开始害怕,关键是越走越冷,冻得直哆嗦,四下里找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,内心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,但决心已定,不能往回走,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寒风艰难的前行,双脚冻得发痛,感觉越走越吃力,再过一会儿,只觉得鼻子被冻的老痛,那吸进去的冷气有点呛肺,满满的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出现幻觉,以为是夜里的鬼怪出来勾人,这内心越害怕,身体就越不听话,到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等黄金山醒来,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,迷迷糊糊中,他感觉这几天里有人在很细心的照料着他,这种感觉很温暖,是他从小都没有感受到过的,他很喜欢这种感觉,也很依赖,从小缺失母爱的他,在迷迷糊糊中嘴里呼唤着:“娘、娘……”,他感到自己仿佛回到六岁那年,他娘离开他的那会儿,他又无助又伤心,不知所措的他只能以最本能的方式紧紧拉住那个照料他的人,并不停的喊:“娘啊,你不要走,娘啊!你为什么哭了,娘,俺一定好好听你的话,不让你生气,娘,你在哪里?俺好害怕”,记忆中的母亲已经变得陌生,他只记得娘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,但是后来娘越来越少笑了,他努力的想回忆起娘的样子,却越想越模糊;那一刻,他的内心在奔溃的宣泄着,眼眶里已经湿润,这时那人紧紧的抱住他,他直觉的周围一切都安静了,他颤抖的心也安静了,他不再害怕,他贪婪的感受这个人气息,感受那种温暖,他想看看这个人的样子,但全身无力,连睁眼都那么吃力,更何况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,他只觉的这个人的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,然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
所以,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巡视,想看看那个人是谁,却看到了他爹黄元庆满脸忧愁的坐在旁边,黄元庆看到儿子醒了忙激动的问道:“金山啊,你感觉怎样?你怎么那么傻呀,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可叫俺还咋活?”看着他爹关切的样子,黄金山此时觉得过意不去,嘴里说道:“爹,俺没事了,俺这是在哪?”

“你都睡了三天了,这是在乡里卫生院里,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傻事,你的事啊,自己做主吧,爹也不逼你了”黄元庆看到儿子醒来,满心欢喜,心里谢天谢地,感谢各路神仙菩萨,现在只求儿子平平安安比啥都好。

“爹,这几天是你照顾俺的?”黄金山一醒来,没看到想见到的那个人,于是只好向黄元庆试探性的问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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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-10 14:36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12  姻缘,当真天注定

黄元庆见他如此一问,脸露笑意,但随即又恢复平静地说道:“是呀,爹就你这么个儿子,不是老子俺照顾你,还会是谁?”,黄金山一脸狐疑地再问道:“当真是你”,黄元庆见他不信,反问道:“除了你老子,你觉得还会有谁?”

黄金山嘟囔了句:“反正俺觉得不是你”,黄元庆看着他,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,然后说:“行了,你也别胡思乱想了,俺给你做吃的去”,说着就走往外走,刚出门就撞到了王二宝和李燕妮这俩夫妇,连忙打招呼:“二宝兄弟,你们怎么来了”

李燕妮笑着接话道:“咋的,元庆啊,俺们就不能过来看看金山大侄子?”,黄元庆忙道:“什么话,欢迎,绝对欢迎,金山啊,你二宝叔和燕妮婶子来看你了”,王二宝夫妇听说黄金山醒了,面露喜色的走进病房,嘴里嚷道:“你可算醒了,你知道你爹和叔叔,婶子多着急啊,你这傻孩子”,黄元庆则交待道:“金山啊,你先跟你叔婶聊着,想吃啥你说,俺回去做了给你带来”李燕妮忙喊道:“元庆,别忙乎了,俺们这不没空着手,连着水果和炖的鸡汤一起带来了嘛?金山这是受了冻,发了高烧,昏迷这么些天,来,婶子带了鸡汤给你补补”。

“呀,金山这一病,还牺牲了你家老母鸡,感谢,感谢”这李燕妮平日里抠搜的很,暗地里,黄元庆都喊她“铁母鸡”,这回把她家生蛋的老母鸡宰了炖汤送来,着实把黄元庆感动了一把,完全意料之外。

“金山呀,来,趁热喝了,你这孩子,你知道你这一病,可把巧花那孩子忙坏了”李燕妮边给黄金山盛汤边说道,黄金山惊讶的说道:“啥?这关王巧花什么事?”一旁的黄元庆忙朝李燕妮眨眼,李燕妮看了眼黄元庆,接着说道:“咋的,还不让说,金山啊!你还不知道吧,你晕在半路上,那会儿大家慌得没方向的找,还是人家巧花冷静,分析出了雪地上你留下的脚印,一个女孩子家大老远把你背回来,要不呀,你早冻死了”黄金山看了看他爹,想确认下,黄元庆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,李燕妮看黄元庆状态,立即说道:“元庆啊,咱做人是知恩图报的,人家巧花不但救了你儿子一命,这几日还通宵熬夜的照顾他,几日来把人家累的,今天都在家里躺着呢,这不他爹王屠夫只好让俺们先过来,咱做人可得有良心啊,这么好的姑娘……”

黄元庆只能点了点头,原来黄金山刚才问他时,他并不是不想告诉他,而是考虑到儿子因为王巧花而离家出走,这要是再提起这名字,怕刚醒又给刺激回去了,现在儿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,如今李燕妮把话说开,也只好点头承认。

黄金山此时虽然惊讶,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,嘴里低声问道:“那巧花……还好吧?”,见黄金山如此问道,李燕妮立马脸露笑容的打趣道:“怎么,也懂得心疼人了,没什么大碍,就是连续通宵照顾你,太累了,躺会儿就好了”说着给黄金山喂下鸡汤。

李燕妮一边喂一边接着说道:“要婶说呀,你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,你说当时那么多人出去找你,就这丫头冷静心细,知道顺着脚印找,硬是把你给背了回来,你呀也是命大,医生说要是再晚一些,可不好说了,你这命啊,有一半算是人家巧花给拽回来的”。

一旁的王二宝见媳妇如此说道,再看了看黄金山的表情,觉得有戏,忙趁热打铁的附和道:“那可不,人巧花和金山小时候是拜过天地的,注定是夫妻,这姻缘啊老天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”。

夫妻俩夫唱妇随,你一言我一语,把黄金山说的是又羞愧又感激,等王二宝夫妇走后,黄元庆看着儿子说道:“金山啊,这门婚事,你呀,要实在不考虑,那爹就帮你给推了,咱不勉强,至于,欠人家的……”

“爹,俺想好了,这婚俺结了”黄金山毫不犹豫的说道,黄元庆以为自己听错了,忙问道:“啥?那你的意思……”

“俺是说王巧花俺娶了,这门婚事咱就这么定了”见他爹面带疑惑,黄金山再次肯定的说道,黄元庆听他这么一说,激动地说不出话,嘴里只“哎、哎”了两声,儿子想通了,他何尝心里不高兴,他这辈子悬在心里的一件大事终于见着底里,于是如愿以偿的喘了口气。

两天后,在双方长辈的安排下,我的祖父黄金山与王巧花碰了面,王巧花虽长的粗壮魁梧,但也并不难看,见着黄金山,羞的满脸通红,那个时代的男女不像现在这般开放,特别又是在两人花季之年,黄金山眼睛左右环视,不敢拿正眼去瞅个仔细,王巧花也是低着个头,拿眼偷瞄,两人都不说话,就这么你偷看我一眼,我偷瞧你一下,好不容易在王屠夫的一声话语中打破了沉静的尴尬。

“哎呀,金山这小伙子倒是俊气的很嘛,俺老王看着挺中意,不孬不孬”王屠夫朗朗的说道,那声音洪亮,给人一种豪爽豁达的感觉,黄金山顺着声响去看看自己这未来的老丈人,只见那王屠夫满脸横肉,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,着实把黄金山给吓得不轻,也难怪,这王屠夫过去以杀猪为营生,难免带有戾气,听村里人说,早年间这王屠夫杀猪,那猪没等他靠近,远远的就被吓得嗷嗷直叫唤,王屠夫过去一手揪住猪耳朵,一手提起猪尾巴,这几百斤的大肥猪,在他手里跟提只鸡似的,往那案板上那么一放,还没等猪明白怎么回事,红刀子进白刀子出,瞬间就一命呜呼!这么一个猛人给自己当老丈人,王金山也不确定,今天是不是来的有点冲动了。

好在想想自己一个带把的大老爷们,怂什么,对方还能把自己吃了,这么一想心就平静了,当下不再闪躲,拿眼直瞅王巧花,因为有了先前的好印象,再看时只觉得对方似乎胖的可爱,也不是那么讨厌,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萝卜白菜,各有各的喜好。

一旁的李燕妮听王屠夫这么说,连忙撮合道:“就是就是,俺看呀,这两孩子郎才女貌,打小呢就青梅竹马,知根知底的,真是天造的姻缘,元庆,你看呢?”李燕妮充分的发挥媒人的嘴,非把今天这亲事给定了不成。

黄元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得嘴里应到:“俺觉得蛮好,只要这俩孩子自己喜欢,咱当长辈的还有啥好说的”。

那一天两家人谈的很融洽,于是约定选一个良辰吉日把婚事给办了,日子选在元月过年那几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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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-10 14:38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13  入行山货,喜迎儿女

就这样,我的祖父黄金山娶了我的祖母王巧花,但是那一年整个豫西南遭受一场“大饥荒”,我的祖父、祖母每次回忆起那次灾难,都觉得那是老天对他们的考验,在最困难的时候造就了他们的结合。

大婚的那天,张灯结彩,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,吹吹打打好不热闹,老天作美,晴空万里,在茫茫的雪白之中,大地银装素裹,迎亲队的大红轿子显得分外鲜艳,黄金山戴着朵大红花,人逢喜事精神爽,笑的那叫一个灿烂,由于自家的三间茅屋实在不够宽敞,酒宴安排在祖**那边,大红的喜字,热腾腾的宴席荤素混搭,每个人都吃着喝着,满脸通红,参加婚宴的除了本村的亲戚外,王屠夫的几个生意伙伴也都来了,大家纷纷朝他道喜:“老王,恭喜啊”。

王屠夫笑的乐开了花,黄金山一桌桌敬酒,想来是酒力不胜,已是满脸通红,嘴上光剩下:“大家吃好喝好”,都是同村的,大家熟人熟脸的,敬起酒来也不那么生分,一个劲的把黄金山给灌的,送入洞房的时候,黄金山已酊酩大醉,本想闹个洞房,这下看来是没机会了,等人散了去,王二宝凑到黄元庆旁开玩笑到:“俺说哥啊,咱金山今天也算当官了”,黄元庆笑道:“咦,开啥玩笑咧,当啥官呀?”,王二宝挤了下眼说道:“新郎官呗!”。

黄金山醉的直睡到第二天晌午,按王屠夫的意思,本来是准备喜宴在他家宅子操办,毕竟他那边宅院宽敞,最后考虑到一些原因换到了祖**那边,王屠夫是真的高兴啊,他希望女婿和女儿日后住在他那边,反正一个村的,两步路没差别,跟黄元庆商讨后,黄元庆也没意见,但有个条件,按照习俗新媳妇成婚当天必须在男方家过夜,否则搞得他家金山像是入赘似的怕被人说闲话,王屠夫和他婆娘都没意见,在黄元庆这边住了几天后,黄金山和王巧花就搬到王屠夫那边,别看王屠夫长得粗狂凶狠,对黄金上那真是掏心窝的好,老王看着这个姑爷是越看越喜欢,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,并让黄金山今后跟着他一起倒腾山货买卖,黄金山自然点头答应,王屠夫说,干他们这一行,要常年跟深山打交道,没个硬把式可不行;并感叹黄金山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,否者就可以把这一身功夫传于他,原来这王屠夫曾是五台山的僧人,能单手断石条,更是精通大小洪拳,耍起拳来,虎虎生风,大开大合;开时如长枪直入,猛攻要害;合时似怀中抱圆月,守短扬长,配上灵活走位,当真攻守兼备;他曾言自己有次入山碰到了土匪头子秦霸天,十来个土匪硬是进不了身,秦霸天佩服他这一身功夫,想要跟他拜了把子,自己出自佛门,弘扬正气,不屑与他为伍,婉言拒绝;此后秦霸天虽然多次打家劫舍,自己所在的村子却从未遭受洗劫,想来是秦霸天敬重他,因而不来侵犯。

之后,王屠夫传授黄金山一些常用的护身手段,这深山之中神秘莫测,除了占山为王的强人,还有山精异兽,把体格练好了,如若当真碰上,就算不敌也能做保命之用;王屠夫还告诉我祖父,当年日军侵犯中华,眼见国难当头,五台山数千僧众被迫放下手中经书,共赴国难,离开****前,众僧伏于佛前罪己,祈求佛祖原谅“本怀菩提心,佛前许愿度众生,奈何国难黎民苦,破戒律,化修罗,今日杀贼救苍生,至死不知我是谁”。

王屠夫因此时常感叹,佛说众生平等,佛门中人本不应过问世事,怎奈国难当头,见不得黎民受苦,如今破戒杀敌,死了都不知道,自己到底是心中慈悲的佛,还是那嗜血好杀的修罗恶鬼,并告诉黄金山,他有个师弟叫冒明山,在抗战的时候失散了,多年前他一直在四处打探寻找,最后定居此处,日后若有缘碰到他师弟,让他不忘师训,记得把本门佛宝送归****,至于佛宝是何物?祖父后来告诉我,那只是历代高僧的“舍利子”罢了。

就这样,黄金山跟着老丈人做起了山货生意,常入深山收集药材、野蘑菇、兽皮等等;并给自己的这个行业起了个雅称,自号“过山郎”,嘴里常常念道:“过山郎、过山郎,过山走货,神行山中,无利不往”;但是,当时的“大饥荒”延续了将近两年,山货买卖已不是那么好做,常常入山收不到东西,豫西南出现了大量的人活活饿死,能吃的已经被啃食贻尽,那是一个残忍的时段,这里不做描述。

当年我祖父的村子因大饥荒,有的人逃离村子,三舅爷王春贵为了给家里多省点粮食,老人上吊自杀了,当时流行着一句话“怕吃苦,你是过不了粮食关的”,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到现在也忘不了。

在最困难的阶段,祖父祖母迎来了他们的儿女,那个时代的父母都是伟大的,多子多女不说,即便再困难也要把孩子拉扯大。

深秋之后便是霜降,这一年王巧花为黄金山添了一对龙凤胎,也就是我的姑姑和我的父亲,黄金山以文人自居,为女儿取名黄好逑,取自《诗经》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中的“好逑”两字(后来,姑姑觉得女孩子叫好逑太难听了,因为出生霜降之时,所以改名黄莹霜,莹霜有“迎双”之意,即龙凤胎),为了弥补自己没考上大学的遗憾,祖父给儿子取名黄好学,希望他能勤奋好学,知识渊博,将来考上大学,就因为这个名字,父亲在小学时感到无比困扰,学校老师对他特别关注,但凡上课开点小差,老师总是指名点姓的说道:“黄好学,你可要对得起这个名字好好学习呀,不要辜负了你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”,表现好了也要特别照顾,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道:“大家要向黄好学一样好学,这样将来才有好的出息”,搞的同学们都拿他名字开玩笑,这让他无比郁闷,回家后闹着要跟姐姐一样改名字。

女儿改名字也就罢了,现在儿子也闹着要改,黄金山觉得自己的文采受到了质疑,为了维护威严坚决不同意,任儿子就地打滚,哭的眼泪汪汪的搬救兵(找外公),怎么闹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,最后这孩子估计也知道再闹下去都没用,胳膊拧不过大腿,也就屈服了。

同时,王屠夫突然来了兴致,要把一身的本领传给自己的外孙,说是这个年纪正是习武的好时段,应该打好基础,于是黄好学就跟着他学拳练腿,黄莹霜也闹着要学,只是王屠夫的拳法太过刚猛,不适合女孩子,最后由黄元庆哄着说跟她一起学唱青衣戏曲,这才消停下来。

黄好学读书一般,习武练拳却很有悟性,许是继承了老王家优良的基因,跟他外公王屠夫一样,运动神经异常发达,王屠夫每次拿着茶壶,一边满意的笑着点头指导,一边嘬着茶壶嘴,说道:“不错不错”,黄金山对于儿子习武有点反对,希望孩子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上,但一看到老丈人那起满厚茧单掌断石条的双手,也就打消了劝阻的念头。

几年后,国内经济形势有所好转,兴许是王巧花有着旺夫之像,这之后,山货生意被黄金做的风生水起,日渐兴旺,常常深山走货也是有惊无险,逢凶化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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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-14 21:21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14 古卷残本

后来,王屠夫神秘兮兮的说有个好东西要交给黄金山,原来他虽然疼爱这个女婿,但终究没有全部兜底,难免藏有一手,待到两个外孙出生,看着姑爷和女儿相敬如宾,女婿女儿家庭和睦稳定,这才放心的要把自己得到宝贝交给女婿;那天他掏出一本发黄的书卷交给黄金山,奇怪的是这本书卷前面几页连着封面被人硬生生的撕扯掉,王屠夫粗人一个,上面的字他虽然认不全,但看着书的成色,认定是一本古籍,就把这本残本当成最大的宝贝,打算当成传家宝收藏起来传给后人。

黄金山看着那没有封面的破书,并不在意,心想这老丈人习武之人,粗人一个,大字不识几个,能有什么名家的书卷墨宝,竟拿本破书当宝贝,但嘴上又不敢明说,他虽然有点怕这个老丈人,但知道王屠夫对他很好,常说这个老丈人是佛门中的守门金刚,外相狰狞却内有佛心,所谓金刚面相,菩提心肠指的就是他老丈人吧!当即问道:“爹呀!您这是哪里得到的宝贝?”
见黄金山问道,王屠夫就跟他详细的说了起来,原来在他早年卖肉的时候,有次乡上来了个外乡人,那人流落本地,落魄不堪、疯疯癫癫。身上毫无钱财,时常向人讨要口粮,乡里人躲之而不及;有次竟向王屠夫讨要肉吃,那时候家家户户粮食紧张,肉更是显得无比精贵;王屠夫原本是出家之人,心存善念,见他可怜,于是就赏了他一块五花肉,那人拿着肉疑惑的问道:“你当真白送于我”,王屠夫也不跟他磨叽,嚷了句:“拿去便是,何须多问”。

这人虽举止怪异,但很有气节,第二日便来找王屠夫,掏出本书卷扔在肉案上,并说道:“不白吃你的,这个给你”。
王屠夫看到这本破书,当时就笑了,说道:“你这人有意思,俺老王乃一粗人,干的杀猪宰狗的买卖,识字不多,俺要这书何用?”

那人也不辩解,当即应道:“你看不懂,便留于你后人,定会有用到之时”。然后让王屠夫附耳过去,王屠夫艺高人胆大,也不怕他耍疯卖癫就凑了过去,那人轻声说道:“我本名门望族之后,如今外敌入侵,山河破碎,富贵与我如过眼云烟,这书中有奇宝异物、龙脉宝藏,我只说于你听,你可记下了”,说完便哈哈大笑,扬长而去。

王屠夫只当他疯人疯语,没当回事,但听他那句“富贵如过眼云烟”有种佛家四大皆空,隐含无上大道的感觉,况且那会儿农村人读书的少,家里藏有书籍的更是不多,于是虚荣心作祟也罢,真当宝贝也罢,就将这本书一直收藏至今,黄金山一听书中有龙脉宝藏,立马来了兴致,想起历朝历代经历战火,总有不知名的经典古籍不是被战火焚毁就是无故失传,如秦时的焚书坑儒,六国书籍毁之无数,再如清乾隆时修整《四库全书》也要把汉书中不利文段销毁抹去,多少名家古籍无法流传于世,说不定这破书还真是一宝贝。

于是接过书卷,连连向老丈人道谢;王屠夫让他好好研读下,抽空跟他说说,这书里都记载了些什么,黄金山点头应是,当即拿着书回房研究了起来,全书无名无姓,不知何人所作,而且全都是些手写内容,并非活字印刷本,书册以繁体简体参差,看似并非一人所著,繁体部分有些字他并不认识,且生硬难懂,全书后面有数页是空白的,看了几页,觉得此书并没有什么稀奇,如同《聊斋》一般,记录些精怪事物,具体真假无法查证,不禁哑然失笑,弄了半天,原来一本异志小说,而且还不齐全,随即把书卷收了起来,权当闲来无聊时做消遣读物吧。

之后,这卷残本就被祖父压到箱底差点将它遗忘,直到一年后他才四下翻找,将其当做至宝,并将内容换成简体字重新抄写,还亲自配了封面,定了书名,叫做《奇物手记》,对于此书我祖父为何态度转变之大,这事还要从那年收购“雀舌”开始说起,倒腾了多年山货的黄金山将目光放在当时豫西南地区盛产的名茶“雀舌”上,“雀舌”现在通称信阳毛尖,是中国的十大名茶之一,在影视中也曾出现过,与女帝武则天也有相关传说,此茶成为女帝时期满朝皇亲国戚一时兴盛的国饮,豫西南地区盛产“雀舌”的有车云山、集云山、云雾山、天云山、连云山、黑龙潭、白龙潭、何家寨,俗称“五云两潭一寨”。

那一年,清明过后,黄金山与几个茶商一起深入这几大产区中的车云山,车云山位于湖北与河南两省交界的桐柏山山脉,一山跨两省,山中奇峰怪石颇多,且山势巍峨,常年有云雾缭绕,更是炎帝神农氏出身之地,故有几分浓厚的神话色彩。

入山前三天,王巧花特定去了趟祖**叩拜了菩萨,祈愿这次丈夫入山顺利平安,三天后,几人坐着马车前往,这一路上倒也平平淡淡,马车行至山脚,崎岖的登山道已非车马所能及,只能靠双腿攀登而上,几人下了马车,其中一白胖的男子操着浓浓的南方口音说道:“想不到此处的风景真是山明水秀,宛如仙境一般啊”。黄金山看着此人笑道:“老林啊,你不远千里从福建过来,不会是只为观赏这山中秀色吧”,原来这个姓林的白胖的男子是一位来自福建的茶商,福建商人统称闽商,只因福建人行事低调,因而此处商人的名头没有晋商、微商、粤商那么响亮,但闽商敢为天下先的精神,在中国几大商帮中也不容小觑,这林姓商人原先在福建主要经营本地的武夷岩茶和铁观音为主,常年往返于广东、上海等地,这次想要尝试引入“雀舌”,作为新的品种在福建打开一个新的茶叶市场,听到黄金山的打趣。

白胖男子立马说道:“哎呀,你知道我来一探有多不容易,我要去乡镇里开具证明,凭这个证明才能外出经商,哪还有闲心光观啊,黄老弟,你就不要开我玩笑啦!”,原来改革开放之前,国家对人口迁移管理得很严格。一旦在外地被发现外乡人身份,就会被“遣返”,需要在当地政府机构开具相关证明才可外出,看来这林姓商人跋山涉水来此当真不易,随即,几人沿着山道慢慢登上山去,走走停停,越过一道山坡,就见了到山丘下不远处的一个村落,黄金山常年出入于此,一看到村子,就对白胖男子说道:“老林啊,快到了,今晚我们就在那个村子歇脚,到时给你引荐下福叔”,那白胖男子擦拭额头的汗水,低喘的说道:“到了你的地盘,由你安排啦”,那是深山中的一个小山村,村民们以种茶制茶为生,茶树沿山而种,机械化的交通工具在此根本无法施展,采茶时全靠人力,放眼漫山,一片绿油油的茶海好不壮观,突然黄金山“咦”了一声,满山的绿色,为独南山一处光秃秃,中间大部分枯黄的茶株已被人砍掉。

几人朝村落走去,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,这个村落不大,只有五六户人家,黄金山他们刚到村口,一个六旬左右的老汉就迎上前来“黄老板啊,今年来的有点早哦,又到山里收东西咧?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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